江风吹我

[楼诚/现代AU]夏日夜话（中、下）

楼诚现代AU，俗套的明教授和明讲师设定

前文：夏日夜话（上）

中

 

四个人一起在厨房里穿肉串。

生肉紧实，不好穿，阿诚教大家把竹签的尖头扎进去，然后把肉和竹签一起捏着，再往下穿。

明楼试了一下，扎到手了。

轻轻地一下，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。可明诚一看见他皱眉，就连忙探头过来看，明楼一张厚实的手掌被他翻来覆去，虽然找不出伤痕，却还是不放心，把鱼豆腐放到明楼面前：“大哥你来串这个吧，这个好弄。”

明楼看着幺弟嘲弄的眼神，无奈道：“阿诚，我没关系……”

“不是有没有关系，”明诚道，“鱼豆腐也要有人串呀。”

明楼想说那可以等一下，我们俩一起去串鱼豆腐，但是最终，他还是拿着装鱼豆腐的盘子，到一边去了。

过了一会儿，明台也抱着鸡翅跑过来了，非常大方地递给他一把竹签：“给，大哥，你的不够了吧！”

明家手最笨的两个人脑袋对着脑袋，享受着比较聪明的两个人的宠爱，似乎还要再继续分出个高下：“大哥，您能从中间穿进去吗？这都歪了！”

“臭小子，管教起我来了。”明楼仗着手上不脏，轻飘飘拍明台的后脑勺，“鸡翅不要横着串，不好烤懂不懂？要给阿诚添麻烦的。”

 

于曼丽探头看了一眼，回来继续用培根肉卷金针菇：“暂时还打不起来呢。”

阿诚不说话，低声地笑。

“阿诚哥，”于曼丽顿了一下，问他，“我能和你学做饭么？”

“可以呀，”明诚点头，“不过我也教不了你什么。”

于曼丽卷完了所有的培根肉，在水龙头下冲干净双手，用一个黑色的橡皮筋把长发给梳起来。她开始处理那些匀亭饱满的培根金针菇肉卷。

“明台总说，喜欢吃你做的饭。”

女孩子说起心上人，颊上带了一点霞色的绯红。

明诚又笑。惹得于曼丽要跺脚：“怎么啦？阿诚哥你笑什么呀！”

于是明诚只好止住笑，专心地准备晚饭。他想，真好呀，所有人都找到了真心实意爱他的人。

好人是有好报的。一定是这样。

 

明楼把串好的鸡翅和鱼豆腐送进来，颇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成品。和阿诚曼丽一比——简直没有办法相比。

明楼打开燃气，把第一批羊肉串放到无烟烤炉上。

四个人在厨房里支了一个小桌子，吃毛豆，喝啤酒，闻着从烤炉那边传来的肉香味。

明台说：“真热呀。”

明诚从客厅搬来一个电扇，让屋子里的空气流动起来。明楼说要开空调，结果遭到反对，大家都觉得那样太闷，而且味道会散不出去。

第一拨肉串很快就出炉了，明台自告奋勇，给热腾腾的肉串撒上买来的调料粉。

明楼在阿诚的不断催促之下，终于脱下了衬衫，换上工字背心和短裤。为了防止孜然掉到裤子上，他不得不也学着一帮年轻人，岔开腿，探着身子吃肉。吃着吃着，明诚那边传来“咔嚓”一声，惹得三个人都回头去看。

就见明诚捂着手机，抑制不住的笑：“抱歉抱歉，忘记关静音了。”

——难得见明大教授这番做派，当然要留下点可供查看的纪念了。

 

吃到最后，四个人都有点撑，还有点醉醺醺。

一只羊腿是都吃下去了，鸡翅和鱼豆腐都还剩下一点。明诚本着节俭的原则，准备给每个人平均分配一下。奈何他抚了抚自己的肚子，也实在吃不下了，只好作罢。

没刷辣椒的可以拿出去喂流浪狗，刷了辣椒的先收起来，没准大哥会想吃个夜宵呢。阿诚在心里盘算。

大家转移阵地，到客厅去继续听小少爷的欧洲见闻。开了电视，北京卫视正在播《跨界歌王》，明楼说，就看这个吧，顺道听个歌。

明诚撇嘴——自从被这位大少爷发现里面有个演员和自己长得很像以后，他就变成了这档节目的头号粉丝，还忙里偷闲，看了几部人家的电视剧。

长得像怎么啦？我还是觉得他长得不如我啊！

明台不明白原因，听了一会儿，说：“还真是跨界啊哈哈哈……”

现在台上这个唱的确实一般，显然没什么舞台经验，不过左右是助兴，倒也无伤大雅。

明台的故事继续讲下去。

他讲苏黎世的可饮用喷泉，讲无聊的基督教教堂，讲芬兰人的过度不爱与人交往，讲维也纳的金色大厅。讲到口干舌燥的时候，手边递来一杯温度刚好的菊花茶，于曼丽望着他甜甜的笑。

他低头喝一口茶，心虚的去看两个哥哥，发现明诚正把西瓜切成小块，摆在明楼面前的碗里，方便他用牙签一口一个。

于是明台就一点也不心虚了，他想，反正有人比我还不收敛呢！

 

下

明楼问：“礼物呢？”

明台一缩脖子。

也不能怪他，头回和曼丽出去旅行，他全程都高度戒备，生怕哪里安排不当，在女友心中为自己减分。况且，自家的两个哥哥也是见多识广，这些地方他们都不知来过多少次了，还有什么没见过的？

所以更加不知道该买什么礼物。

他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票根，有古典乐和《蝴蝶夫人》；还有一张小型的复制版《开花的苹果树》，是给明诚的。

明诚倒是挺喜欢，可明楼不干：“你要来，阿诚就忙活这么半天，结果你就带这么几样东西？”

明台抖着胆子回敬道：“反正我的钱都是阿诚哥给的！买啥也不是我买啊！”

明大教授难得被个本科生噎得无话可说。

于曼丽在一旁小口喝茶，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。起初她一见明楼对明台板脸就紧张，小幅度拉明台的袖口，叫他少说两句。天长日久，她也发现这位表面严苛的兄长实则是位非常善良又可爱的人，他对他的家人有最体贴的爱，对他的恋人有最温和的情。

所以她也不再怕了，有时候甚至伙同明诚在一旁喝茶看戏，添油加醋。

 

吃饱喝足，话题告一段落，《跨界歌王》里酷似明诚的演员朋友终于杀出重围，拿到冠军。这回连明台也注意到他，一叠声的问明诚这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生哥哥。

所有人都是一愣。

明诚是被明家从孤儿院抱回来的，对于生身父母，他的记录上是半笔也没提过。明家毫无线索，根本无从找起。

这个叫方孟韦的小演员骤然闯进众人的视线，在明楼心里惹来一阵波澜。

他不禁想，会不会真的有这种可能？

能找到吗？

真找到了，怎么办呢？

放阿诚认祖归宗，也并不是不可以，以他们现在的关系，阿诚也绝不会一走了之。

可心里还是有微妙的不情愿。

不情愿什么呢？——

 

“大哥。”明诚轻轻喊他，递来一个结了水汽的白瓷碗，红壤西瓜水分充足，“吃一点，去火。”

明楼的思维被打断，索性也就暂且放下。

又坐了一会儿，明台和于曼丽就要告辞了，天色已经四合，城里亮起一片灯海。他们一起出门，把人送到出租车上才算完，明诚付了钱，矮下身嘱咐明台要先把女孩子送回家。

出租车闪着温和的灯光，开走了。

明楼和明诚并肩沿着护城河散步。明楼笑他：“你呀，什么都要操心。明台对女孩子，可比你有经验多了。”

“习惯了嘛。”明诚撒娇一样笑了一下，看到路边有卖椰子的，跑过去买了一个，带着两根吸管回来。

城市的灯光映在河水里，浮浮沉沉，明明灭灭，好像河水下面，也有另外一个城市一样。明诚掏出手机，对着那些光影来回摆弄，可惜不是单反，实在照不出夜色与河影。

明楼跟上来，突然握着他的手，说：“你刚才那样子，像个小河仙。”

“河鲜？”明诚眨眨眼，“大哥，夏天的闸蟹不好吃，没肉。”

明楼被他打了岔，觉得讲情话的氛围都从清凉的夏夜里被风吹走了。

“就知道吃。”

“谁说的！”

“还知道什么？”

“知道大哥长得好看。”

明诚不好意思，低下头去想喝椰子汁，明楼先他一步，含住他的嘴唇。彼此的嘴里都有椰子汁的清甜，仗着夜色浓重，他们以一种完全贴合的姿势抱在一起。

好不容易放开了，他们偷偷把手握在一起，沿着仿汉白玉的栏杆继续散步。明楼问他：“方孟韦……你怎么看？”

手心里出了汗，像条泥鳅。明诚动了动，握紧一点，才说：“我……我不太在乎，听大哥的。”

天边有一轮白色的圆盘，泛着一点点错觉般的金黄色。但是星星很少，也许是雾霾还没有完全散尽的原因。明楼更紧的握住他，没头没脑地说：“你好看，我也知道。”

另外一边的人舔了舔嘴唇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。

 

逛累了，椰子壳见了底，要来的两根吸管，还有一根塞在明诚兜里。

“回家吧？”

“好呀。”

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