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风吹我

【叶蓝】君子如风（1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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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雨声烦被对面笑容懒散的男人一下击中手腕，冰雨横飞出去，深蓝色光影纠缠其上，描着轨迹留下一道弧线。

 

“我靠靠靠你使诈！这不算不算不算！”夜雨声烦张开手掌，冰雨受到召唤一般飞回他手心，“我可是堂堂剑圣比剑法怎么会输给你？你就是使诈！卑鄙无耻！”

 

君莫笑吐掉嘴里的狗尾草，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，道：“兵不厌诈啊小夜雨，说好了我要是赢了就能拿走你那块冰石，可别抵赖啊？”

 

“我能反悔吗……”夜雨声烦也坐下来，大刺刺地叉开腿，“上上下下刷了多少次我才得到那一块儿的。话说你非得要那玩意儿干嘛啊？你也不是这种注重装备外表的人嘛。我那块冰石想拿去给阁主做个项链的，样式都想好了！你别横刀夺爱行不行，换个东西要啥都给你。”

 

君莫笑掏掏耳朵：“给索克？告白？”

 

“……”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把不该说的实话吞到肚子里。

 

“反正我拿走是要告白用的。”

 

夜雨声烦没忍住，二段跳跳出五步远：“啥啥啥你说啥？不要脸你要和人告白？——噢，是沐雨橙风吧啧啧啧终于决定下手了吗。凭你俩的关系，不用冰石也没问题吧况且，她的话，冰石不合适，你该上熔岩洞之类的瞅瞅。”

 

“去你的，谁说是我妹了，别玷污我俩关系行吗。”君莫笑道，“你们蓝溪阁山下那个蓝溪村里的，我拿去当见面礼和人认识一下。”

 

“卧槽君莫笑！”夜雨声烦暴怒，“你只是见面礼而已，至于非要我的冰石吗？”

 

“快点的，着急回家吃午饭。”君莫笑伸手。

 

终于心满意足的拿到冰石，君莫笑迎着阳光端详了一下，这爆率稀有的石头确非凡品。质地密实，触感冰爽，透明的石身仿若千波湖澄澈的湖水，夹杂着蓝色的絮和银色的冰裂痕。他翻身上马，沿着干爽的山路疾行，他急着快些打制礼物，没注意到身畔走过两个布衣高马尾的少年，其中就有他心心念念的蓝桥春雪。

 

“蓝桥，刚才那个人是谁啊，穿的好丑……”名唤孤玉的少年还回头望着君莫笑踏起的一片烟尘，跟蓝桥春雪说道，“不会就是夜雨声烦吧？看他很威风的样子，身上还背着剑。”

 

蓝桥春雪面目清朗，宛若秋日远空的眼睛里是纯然的快意：“不会，我见过夜雨的，他很好看！”

 

蓝桥六岁那年，蓝溪村遭了劫匪，来者并非本土人士，黑布蒙住口鼻，骑着壮硕的马匹长驱直入。他们操着的口音带有漠北呼啸的风沙味，霸占了蓝桥家的小餐桌正吃肉喝酒。父母已经被他们杀死，而全无功夫傍身的自己连一条麻绳都没得到便被扔在墙角，面前是白米饭和一小碟生花生。

 

他已经哭过了，眼角红红的，不敢掉下泪水来。酒桌上男人在划拳，谈论村子里哪个姑娘好看，还——还指指蓝桥，说这个小男孩也挺好看的，就是太小了些。

 

忽然村口的方向传来得得的马蹄声，由远及近，惊起栖息在灌木丛里的鸟兽。

 

“哪里来的流寇竟敢占我疆土、屠我子民？！”一声马蹄冲上云霄，接着是清脆的剑鸣声，就徘徊在蓝桥家门口。那时候还不是剑圣的男人朗声质问，带着生来的傲气，宛如划破长空的鹰。

 

夜雨声烦带着蓝溪阁的精兵壮马，冲进来招招毙命，还记得把他抱出来，让仅余的壮汉照看自己。蓝桥春雪没有捂住自己的眼睛，他看着男人辗转腾挪，剑身通体盈着湛蓝色，在火红的霞光里，犹如有清波回旋其上。

 

“那一刻起，我就决定长大要来蓝溪阁学剑了！”蓝桥握了一下拳头，凭空挥舞，“将来，我也要保护这天下的百姓！”

 

孤玉在一旁友善的笑：“好，好，这话你说过许多遍了。只是不知我们能不能有幸拜入剑圣门下，听说他只收有缘分有天资的弟子呢。”

 

“总要试试看才知道，就算不能拜他为师，能在蓝溪阁学剑也好啊。”

 

说话间，他们已经站到了山寨门前，“蓝溪阁”三个大字遒劲有力，高悬在午后的骄阳下。两个守卫手执长枪，直挺挺的站在岗亭之上，任额角汗水淌下，不动分毫。蓝桥跟孤玉彼此对视一眼，才走上前去，蓝桥春雪小心恭谨地说道：“我们是山下的镇民，想上山拜师学艺的，万望准行。”

 

守卫没说话，仍然直视前方，他们脚步顿了顿，便沿着笔直的石径往里走去，一路竟没受到阻拦，行了约莫有五六分钟，景致由生着枯草的练兵场逐渐有了楼阁流水，杉树攀着乱石生长，带来习习的凉意。一个着深蓝色短打的长发男子站在门口，笑眯眯的注视着他们。

 

“两位小兄弟是来拜师学艺吗？”

 

二人心下一惊，终于算是通晓这蓝溪阁的神奇之处，早听闻阁主索科萨尔不仅神机妙算，更是熟习许多异域之术，如今看来，果然名不虚传。孤玉年纪小，这等场面处理不好，还是蓝桥春雪踏前一步，行了个不卑不亢的礼，道：“正是。”

 

“请随我来吧，二阁主在里面等了。”那人引他们进门，道，“若是二阁主真的收了你们，我就算是你们师兄，在下灵魂语者。”

 

入得厅内，就见抬头高悬着匾额，题字蓝桥认不出，只道是古朴大气，令人移不开眼。其他布置都中规中矩，屋内盈着一股平和的淡香，主座上一个眉目轻狂的男人正在喝茶，不是那种文人儒商文雅的喝法，他端起茶杯，径直就仰头灌下，像喝酒一般，正是江湖上近来声名显赫的剑圣夜雨声烦了。

 

蓝桥春雪时隔多年再见恩人，差点忍不住跪下叩拜。徐景熙道：“夜雨，这两位要来向你拜师学艺呢。”

 

蓝桥拉着孤玉跪下：“恩人，你还记得数年前一伙流寇洗劫蓝溪村，你曾把我们救下么！”

 

夜雨声烦“哎哎哎干嘛干嘛”地叫唤着把他们扶起来，道：“有印象有印象，怎么，你是幸存的孩子？”

 

“正是正是，我叫蓝桥春雪，这位是我的朋友，叫做孤玉。”

 

“名字倒好听……”夜雨声烦嘀咕，“不过呢，你俩是来学剑术是不是？我最近新添了个规矩——等你们从君莫笑那里出师了，再把他打败了，再来拜我吧。”

 

夜雨声烦这是记仇呢，谁叫那君莫笑居然在剑术上也胜他！那君莫笑向来不收徒弟，将来这二人若是心诚，定会回来，他再试试他们天资吧。

 

而蓝桥春雪则是一愣，君莫笑的鼎鼎大名，连他这个置身武林之外的人都如雷贯耳。那人行无定法，对于他属于哪门哪派，至今都没个说法。他有一把大伞，可以变换形态，剑、矛、拳、暗器、毒药，凡是这江湖上的技艺，他都能信手拈来，而且还不是皮毛，都很厉害。据闻他也算行侠仗义，是个风云人物，只是…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，江湖人对他的风评很微妙，其中原因，蓝桥就不清楚了。

 

孤玉就道：“咦，还能拜很多个师傅吗？”

 

夜雨声烦哈哈一笑：“没什么不可以，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！这君莫笑剑法上远不如我，你们先把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学会了，我再教你们。”

 

这话听着有点怪，不过蓝桥这时候已经在心里把夜雨声烦当半个师傅了，师傅的话么，那可不错了也是对的？那灵魂语者在一旁原本好好的立着，听了这话，突然不自在的瞥了主座上的人一眼。

 

“老徐你看什么看什么，去去去，去给他们俩准备蓝雨的文牒，顺便给君莫笑带点你们家枪林弹雨晒的蝎子干过去！”

 

灵魂语者撇撇嘴：“阿枪做的蝎子可好吃了，你干嘛老是一脸嫌弃！”

 

背包里装上刻有蓝雨阁徽的文牒和……和一包特意关照君莫笑的蝎子干，灵魂语者又牵出两匹红鸣马，给他们一人一小袋碎银。他身后跟来个男人，双手交叠在脑后，看着蓝桥春雪欲言又止，看起来就是那位擅长做蝎子的枪林弹雨了。

 

蓝桥道：“呃，我嘴角有饭粒？”

 

枪林弹雨愣了一下，手臂挂在灵魂语者脖子上，嘟囔道：“没有没有，哎，还是年轻……”

 

灵魂语者往他肚子上戳了一手肘，看着他们一人一匹红鸣马在山路上走远，身后的男人揽着他往回走，边走边自言自语道：“但愿回来的时候还是这么好俩小孩。哎，君莫笑，亚历山大啊。”

 

另一边，蓝桥春雪和孤玉二人顶着烈日策马下山，入了熙攘繁华的溪山城，看看天色，索性寻了家客栈休整一夜。从此去君莫笑所在的兴欣寨路程不远，而他们银两充足，因此一人要了一间上方歇息，暂且不表。

 

第二日，蓝桥春雪和孤玉趁着天气凉爽，及早上路。一天的舟车劳顿马不停蹄，终于在日落前到了兴欣寨前。相比蓝溪阁的气度不凡，这个以木篱为墙的土寨一般的地方就显得十分破败了。

 

远远的，能瞧见一座新起的木楼，门前人来人往，飘起淡白的炊烟。

 

兴欣，就在眼前。

 

-TBC-

• 糅杂了各种设定的突发脑洞，主要就是荣耀和基三，请千万别计较设定的逻辑……【最近刚被安利进了基三，有人愿意带我玩吗……

• 根据@yohe 的意见，所有的角色都用了卡名，还有兴欣寨的名字也是她起的！